停留在十二月一日凌晨兩點三十二分的記憶
是阿爸生前，強拍到的最後一張微笑的臉，在醫院我逗他笑開懷的照片。記憶停留在這裡...
(From 強 )
從來沒想過，這個階段會這麼快到來，兩個月前還問三姐，姐你準備好了嗎？新店廣興的山上，風景如畫，空氣清新，媽媽常說，你爸在那裡生活，不抽菸，不喝酒，最少能活到一百歲，但事實卻不是如此，誰欺騙了我，誰讓我這麼樂觀，讓我來不及盡孝道，讓我帶著滿身的罪惡感，現在痛苦的回憶著。
老天爺，你真的存在嗎？為什麼我的祈求你沒聽到，不是說好了拿我十年的壽命來換嗎？是我做的不夠好，還是我老爸不夠善良，為何罪惡深淵的壞人比他還長命，我模糊了，十二月一日凌晨兩點三十二分，阿爸，您真的走了，身邊留下這麼多愛您的人，您怎麼能這樣做，爸！您知道我脆弱的沒辦法接受嗎？腦袋空了，傻了，您只留下一句話給我，要好好照顧媽媽，好好照顧青青！那您自己呢，怎可什麼都沒為自己說? 留給我的，是這麼多的遺憾與愧疚。
十一月二十九日(星期六)，就如兩個月來的生活，我到長庚醫院照顧您，在5D病房外的門口看到孫子們，推著輪椅帶您散散心，突然看到插著鼻胃管的您，內心糾結在一起，抓著三姐問，怎會這樣，爸爸狀況怎麼這麼糟，上個禮拜來不是還可以自行吃飯，自行如廁，也能勉強的坐起來聽聽我們的談話，才一個禮拜，怎會這樣，三姊解釋，爸爸因為營養不良，必須靠鼻胃管進食，這樣可以讓他增加營養，是我太樂觀了嗎？我怎會邏輯上的認為，這樣做對他是好的！晚間大姐二姐三姊陸續返家，依如往常的，剩下我ㄧ人與老爸相處，照顧他，幫他蓋被子，幫他洗臉擦身體，但是我畢竟是男孩子，與父親的相處，愛都是放在心裡，只能盡自己所能的去照顧，其餘空檔時間還是開啟我的NB電腦，處理公司的瑣碎事務！如今這些空檔的動作，讓我厭惡自己，為何沒有多和爸爸說說話，為何沒有在他還能和我說話的時候，跟他說，爸爸我愛您，一切的一切，都讓我後悔不已。
一整晚幾乎沒睡，因為父親的狀態，和我所知的不一樣，他已經無法自行起身，他已經無法自行如廁，所以整晚我都是處在半清醒的狀態，清晨五點父親如廁時，讓我開始有了害怕的感覺，因為我必須靠著護士的協助，才能撐起父親，讓他在便盆椅上解決，當時老爸看我的眼神很無辜，這不是我熟識的老爸，但自己就是不知道怎麼了，雖然心中有一點點疑問，但內心深處還是認為老爸只是因為化療的副作用，沒事的，到了三十號的早上，護士發現父親發燒39.2度，因此請了值班醫生來看，順便問了進食與如廁的情況，我詳細的告知昨晚發生的經過，但值班醫生說，需要抽血檢查才知道，好像一切還是需要按照醫院的標準作業程序來做，我也不知道有何不妥，事後回想，我真是大白痴，父親情況已經很糟糕了，我居然還樂觀的期待，他有回家的一天。
早上十點，打了通電話回永和家中，想要知道昨天三姊是怎麼照顧老爸的，我力氣這麼大，照顧都出現問題了，三姊昨天是怎麼撐過來的，但是沒人接電話，改撥大姐手機，詢問了情況，也順便告知父親昨晚的情況與徵兆，對我來說，這通電話也只不過是確認而已，因為我回答不出值班醫生的詢問，進而只是要確定情況，此時我的內心，還是覺得老爸這麼健康福泰，不可能這麼快走，我壓根一點警覺性都無，如今再回想起來，我還是沒辦法不責備自己！
不知道是不是身為護士的大姐，比較有警覺性，接到我的電話之後，立即通知了媽媽與三姐，我也不清楚大姐是怎麼傳達的，就在下午一點多，媽媽、三姊和小青急忙趕來，我感到很突然，三姊解釋說，大姐說老爸情況危急，請媽媽趕緊回到醫院，所以他們才這麼急忙的趕過來，我也就老爸的情況再次的告知媽媽，並再次詢問三姐，她昨天是怎麼照顧爸爸的，證實了，爸爸昨天還是能自行如廁，只差這麼一天，情況就完全改觀了。
父親擅自在我們沒注意的情況下，拔除了鼻胃管兩次，三姊照顧的時候一次，我照顧在中午的時候一次，那時我跟爸爸說「爸我去買午餐喔，馬上就回來！」結果回來之後看到是帶有血的鼻胃管已經被他拉出來放在胸部，我知道父親一定是很不舒服的，告知了護士，很想跟醫生說，可不可以不要，或是等他需要進食的時候再插，但是我那討人厭的個性就是不好意思要求別人，所以話也沒說，就讓父親再次的承受了一次的痛苦，他沒有任何的痛苦表情，我以為他狀況比較好，事後才知，我是個徹底的大白痴，因為此時的父親，已經不是一個可以自由表達自己感受的病人了，伴隨著媽媽一同照顧老爸，此時的大夥，我相信都是樂觀的，因為下午五點多，母親說「你們明天還要上班，早點回去休息吧!」也因為一整晚無法睡眠，再加上媽媽和姐姐已經來了，所以也就很放心的回家休息。
回到家時已經累到不行，便在沙發上睡了兩小時，十點的一通電話，媽媽來電告知，父親狀況不樂觀，要我們趕緊回到醫院！聽到這樣的惡耗，反應是，怎麼可能，剛剛不是還好嗎？我異常的沉穩，打了通電話給三姐，請他趕緊過來，一同回到醫院，一路安靜，內心的我車開的並不是飛快，因為我知道這時的我不能出錯，我必須安全快速的到達醫院，三人一進到病房，眼前的景象讓我真的到現在都沒辦法接受，老爸已經開始在急救了，血壓計，心跳，電擊器，純氧面罩圍繞著他，高壓降到80幾，心跳飆到152，眼神被黃疸素充滿，似乎已經失去了視覺，此時我到底在做什麼呢？因為我不知道我能做什麼？經過一段時間，陸續的二叔三叔都來了，看看手錶，凌晨12點多，一個多小時過去了，父親維持一樣的高壓，一樣的心跳，我又開始騙自己，告訴媽媽說，父親應該是穩定了，因為叔叔們明天要上班，所以可以請他們先回家，從11點到12點半，這一個半小時我並沒辦法一直陪在父親身邊，因為該死的醫院手續，什麼文件都要我們簽，反正人死都不是醫院的責任，一下要我們放棄急救，一下子要我放棄氣切，還要我們到急診室付錢，為什麼是這樣的對待我們，生命的價值與尊嚴，此刻完全沒有。
放棄急救的單子，在我口袋放了好長的一段時間，我怎麼交的出去，即使母親已經簽了，三姐打電話問大姐，彼此討論，最後要出院能不簽嗎？其實這時大概只有青青最清楚父親的狀況，我、三姊、媽媽都還樂觀的認為，爸爸時間還沒到，直到我突然的看到爸爸的心跳從150掉到60幾，血壓忽高忽低，我急著跑到病房的角落打電話給大姐，忍不住內心的慌張，哭泣的詢問大姐怎麼辦，大姐說”就是這樣”，要我告知她，要她去醫院還是家裡！直到這一刻，我才恍然大悟，我才感覺到，爸爸真的很嚴重，但我是獨子，有很多事媽媽已經六神無主，我必須做決定，先回家吧！因為回家是爸爸這兩個禮拜來唯一的願望，爸爸總是懇求媽媽說，想回山上去，而樂觀的我們總認為，爸爸的病一定可以告一個段落，到時候再讓他回山上去，誰知一切竟是如此的突然與錯愕，青青要我握著老爸的手，努力的跟他說話，我知道青青要我珍惜現在的每一刻，但我就是沒辦法接受這個事實，看著老爸上救護車離開，我真的哭了！從急診室一路哭到停車場，好痛，但我還是堅強的堅持我開車載青青回永和，一路沒有任何的言語，心中滿是祈禱的語文，希望有奇蹟。
凌晨兩點15分，回到了永和，父親已經隨救護車提早來到，並已經移到二樓我住過的房間，大姐，二姐，舅舅，小叔都在家裡了，看到不一樣的客廳，存放大體的木板已經鋪好，看到大姐努力的幫老爸抽痰，青青告訴我，爸爸的臉已經變成綠色的了，怎麼會這樣，我看到父親的手變成白色，我問大姐，姐怎會這樣，大姐說這是缺氧前死亡的徵兆，我握著父親的手，想要給他無窮的溫暖，但慌了，我很靠近老爸的身體，想要觸摸他的心跳，就在這個時候，我雙眼凝視看著老爸的呼吸，一下，兩下，停了，我大聲的喊”爸~”我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這樣無意識的動作，我沒辦法解釋，我看到大姐把爸爸緊緊的抱在懷裡，我真的知道發生什麼事了，爸對不起，不爭氣的眼淚，滴到您的大體，我沒能讓你一路好走，因為我沒辦法停止哭泣，因為我真的無法壓抑。
周遭親人都對著我說，不要讓眼淚滴在父親的身上，怎麼壓抑內心傷心的情緒，抱著老爸的漸漸冰冷的身體，從臥室移到客廳的木板，怎會這樣！怎會這樣！我不要~我真的不要，爸~您怎忍心就這樣放下了我們，還有太多的貼心話後悔不曾讓你聽到，甚至連您的心聲我都未曾靜靜聆聽，為何這樣對我，青青握著我的手，強別再哭泣了，別讓媽媽來安慰你，此時的母親表現的比我還堅強，眼中沒看到任何的一滴眼淚，其實我知道媽媽，怎會不難過，怎會不傷心，只是習慣處理爸爸一切大小事的母親，不得不表現的比我堅強，我也是這樣的個性，只是不願意再堅持，因為此時的我，真的沒有了爸爸，媽媽拿出一套我未曾看過的冬季厚綿咖啡色條文的西裝，叮嚀我們趕緊為父親穿上，讓他一路好走，邱媽媽幫忙母親做好多善後的事，並囑咐我們要朗誦阿彌佗佛為老爸助念，送老爸最後一程，看著父親不會起伏的胸膛，我回憶著，數年前父親因為打鼾太大聲，有呼吸障礙，醫生有交待要注意，大姐還特意買了助呼器給爸爸使用，我曾經有一段時間都會害怕，如果有一天若是沒聽到，代表爸爸在睡夢中走了，但時間是可以淡忘一切的，此刻回憶湧現，父親的胸膛真的不在起伏，任由我們幫她穿上他生平最喜歡的一套西裝，完全沒有抵抗力的身軀，任由地心引力擺動著，我真的攤了。
父親是一位很典型的大男人，家中大小事從不曾過問，記憶中，我的功課是好是壞，我從來沒有挨過他一次罵，除非我愛玩，而打我的記憶也僅停留在國小而已，父親從事水電的水(水電是分工的)，蓋過很多大房子，三軍總醫院/師大/政戰學校…最後的一棟建築物是淡水的四大金剛(這個名詞或許只有我知道)，家中小孩與父親最密切的也是我，雖然父親最聽大姐的話，但是從小被他帶到工地去做事的只有我，因為我是家中唯一的男孩子，別人童年在玩童玩，我則是玩水泥水管長大的，所有回憶多到說不完，我知道自己若不寫下來，有一天我一定會淡忘，兩個禮拜過去了，夜深人靜的時候，我再度回憶父親在病房的點滴，眼淚悄悄的流，而父親的臉孔，也伴隨著眼淚，開始模糊了。
青，謝謝妳在父親生病的這段時間提醒了我很多事，雖然子欲養而親不待的內疚感，始終揮之不去，後悔在爸爸生前有太多的時間可以盡孝道，而我卻只想到自己，顧著玩樂與事業，好後悔！但我還是很謝謝父親，在住院的這兩個月中，給了我和他靜靜兩人相處的機會，雖然父子的對話依然不多，但我終於抱過父親，終於為父親擦過身體，為父親如廁盥洗，為父親洗臉刮鬍子，為父親穿衣按摩餵食，甚至在最後的一天，我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，我親吻了父親的額頭，我知道，雖然父親已經沒有了表示，但我深知，他知道，他一定知道，這是父子倆唯一的秘密。
不知為何，眼淚不再輕易的流了，進而轉化成內心的絞痛，每當一個人獨處的時候，腦海還是充滿著父親的影子，停留在父親最後一次如廁看著我的表情，和那不由自主的抖動的雙手，爸，你真的對我們這群孩子太好，就連這種我們最後能付出的照顧，您都不忍心的讓我們受太久的苦，只短短的兩個月，認真的說，其實也只有兩天。真的太短了，短到記憶的片段並未深深建築在腦海之中，爸~對不起！爸~你真的食言，不是在慈濟說好了嗎？等你病好，我們一起出國玩嗎？您不是微笑同意了嗎？為何這樣任性的留下愛你一輩子的媽，留下為你做牛做馬一輩子的媽媽呢？
媽~我一直想讓您知道，父親是很愛你的，即使他有很多您無法體會的行為舉止，但認識他最久的人是您，只是您倆不曾內心對話而已，每每當我與爸爸獨處時，他總是最擔心你，擔心你中午還在菜園會中暑，擔心你東西煮這麼多，吃的不新鮮，擔心你到處跑的行車安全，擔心你做那麼多陶土睡眠不足，只是爸爸從15歲就沒有了雙親，身為老大的他，只能堅強的扛下照顧弟妹的生活，這樣的成長環境，會讓人將溫柔的一面隱藏起來，媽您不也是一樣嗎？爸、媽，我都愛你們，在我心目中，沒有任何人可以取代您們的地位，以前便是如此，未來依然。
山上父親飼養的天竺鼠依舊快樂的生活著，殊不知最愛他們的主人已經遠去，再也看不到那穿著沾染紅色油漆的棉質汗衫，與挺著大肚子的肥胖的身影，為牠們一刀一刀割著新鮮的牧草，門外那顆結石磊磊的柿子樹，因父親的治療都還在健康的存活著，而您卻不敵病魔真的走了，遺留給我滿滿的回憶，讓我可以觸摸到你為我們親手打造的度假勝地，這裡到處都有您的背影，爸！謝謝您辛苦的把我養大成人，謝謝您鍛鍊我一身水電與做人事物的好功夫，謝謝您總是無怨無悔的在背後支持我，謝謝您這一生沒有給我們任何的煩惱，願您再另外一個世界平安健康順遂，如果有來生，還是希望與您再續父子緣 。
感謝在這段時間大家的幫助，讓家人在悲痛之餘，能繼續的妥善辦理父親的身後事
媽媽：感謝您的堅強，委屈您了，不孝兒居然還讓您來安慰，對不起！爸爸生前我曾經答應過他，我會好好照顧您和青青，以後就剩我們了，希望您要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，做自己喜歡做的事，青和我會一起一直陪您。
青青：妳是最好的牽手，謝謝妳在父親生病的這半年來，不斷的提醒我要珍惜，不斷的撥出時間來陪伴父親，對妳來說是不容易的，畢竟岳母的身體狀態也不是很好，真的很感謝妳的付出，謝謝妳總是在父親身旁逗他開心，陪他說話，這是我做不到的事，而妳卻彌補了我這個缺憾，謝謝!
三姊：謝謝妳一直陪伴在媽媽和爸爸的身邊，有時候我會很慶幸有妳這個姊姊，讓我在常出差的那段歲月裡，心中踏實放心，因為有妳在父母身旁陪伴與照顧，也請你多注意自己身體的健康，因為妳還要陪媽媽走遍這個世界。
秀貴阿姨/明芳：謝謝，謝謝您為父親做了這麼多的事，折了這麼多的蓮花，我連妳都不如，家中大小事多虧了妳，陪伴媽媽，陪伴父親，為他祈求了這麼多的福氣，希望父親在天之靈，保佑您健康平安順遂。
弟弟又銘/憶瑩：謝謝!在我遇到這樣的人生挫折的時候，你們不辭辛勞的每日來為父親上香悼念，這樣的幫助，比任何的付出都讓我感激，真的謝謝!
舅舅/舅媽/叔叔/嬸嬸/阿姨/姨丈/江姐/姊夫/煥騰/菁菁/志賢/昭益/勤劭/偉傑/曜如/俊宏/明岳/耀德
謝謝大家的關心與安慰，我會堅強，我比很多人都幸福，因為我還有媽媽可以孝順，願大家都健康平安，都很幸福的渡過生命中的每個時光。
民國97年12月1日凌晨
(From 青青)
爸爸~親愛的你今天踏上了另一個生命的旅程。雖然我們大家都捨不得你，但是如果因為我們的痛苦而讓現在的你痛苦的話，那我們就真的是太不孝了。當了你短短兩年的女兒( 雖然她們都說我叫「媳婦」，但是我心裡總不這麼認為。因為好不容易在婚後，我又有了你這個可愛的阿爸)。在醫院每當醫生或護士問起我是你的誰時，我都開玩笑說我是你在外面偷生的，你聽了之後總是笑的合不攏嘴。才歷經短短時日，老天怎麼這麼快的又再次讓我嚐到失去爸爸的滋味?失去爸爸的我與強，好像斷了翅膀的鳥，飛也飛不起來，好沉重的傷…雖然我知道人生總是有別離….但是時間好像總是在珍惜裡還是不夠珍惜…
爸，你真的是太疼愛我，看到我總是一臉笑瞇瞇、滔滔不絕的說著你很跳tone的經歷與東拼西湊的趣事，我煮的東西你永遠捧場...我的立場你永遠理解~ 父母恩重難報，真的很謝謝你。但是對不起，最後讓你身體疼痛不已，我們卻只能夠無助的不知所措，任憑醫院對你做那麼多侵入性的治療與檢查，心疼你的痛我多想要大聲說「拜託不要再埋管了! 拜託給我爸嗎啡止痛~拜託不要再叫他吃藥了!拜託讓他回山上一下好嗎?」因為我自己的親戚也有幾人罹癌過逝，走到了這一步，我唯一只希望你身體疼痛減輕、意識清楚。在你走的那天，當你握著我的手時，我知道你害怕….你慌張的不知所措而且無法言語…甚至你的視覺、聽覺也漸漸得變的微弱…但我只希望將自己的溫度傳達給你~告訴你~我們都在你旁邊，不停的在你耳邊告訴你「爸爸不要怕! 我們在旁邊~」很抱歉，我們沒有最好的醫療方式來照顧你，最後害你是那麼的不舒服與痛苦，女兒請你原諒! 爸，那時會這樣對你，大家無非是希望你能再多活幾年……
爸，現在你的魂魄請安息! 你不要難過與不捨，因為我知道你心裡希望我們做什麼，我們也會照做，請你要安心。父女緣分至此，為你，請你能轉到天道去，隨三寶菩薩引領到極樂世界，歡喜自在，再也沒有痛苦與煩惱。想跟你許來世，但是我想還是不要有來世了! 當你看到佛祖來引領你，要記得快點追隨佛祖的光，進入涅盤。爸!我們都愛你，你不要怕，慢慢走!我會為你向上天祈禱助念。你也會是我們永遠的信念與勇氣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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